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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吸血鬼日誌系列#3)

摩根萊斯

關於摩根萊斯

摩根·萊斯系系列暢銷小說《吸血鬼日誌》嘅作者,該系列嘅小說一共11本,在青少類小說暢銷榜中名列第一;他還寫過另一部在暢銷書榜上排過第一嘅系列小說《生存三部曲》,該書目前由兩本書構成,講述了一個後啓示錄般嘅懸疑驚悚故事;此外,他還寫過另一部英雄史詩般奇幻系列巨著《術士嘅指環》,這部系列小說由13本小說構成,也曾經排行暢銷書榜榜首。

摩根嘅書現已分別通過音頻和紙質出版發行,同時也已經被翻譯成了德語、法語、意大利語、西班牙語、日語、華語、瑞典語、荷蘭語、土耳其語、烏拉圭語、捷克語和斯洛伐克語等多個版本(更多語言版本即將陸續推出),歡迎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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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日誌系列》的部分書評

“《背叛》是這個系列中一個很棒的分冊,真是摩根萊斯又一力作,是這個系列中的贏家。這是一本快節奏,充滿了動作、愛情、懸疑和陰謀故事的小說。如果你還沒有讀過她的前兩部小說,那就趕緊讀讀,然後就可以開始著手這一本了。我依次讀過這幾部書,但這些書也被設計成可以獨立閱讀。所以即使你沒有看過前兩本,你還是能看明白《背叛》。不過我敢肯定,你最終肯定會忍不住去看前兩本的——它們都絕對值得一讀……或再讀。”

——VampireBookSite

“《轉變》是一本可以媲美《暮光之城》和《吸血鬼日記》的書,是一本可以讓你愛不釋手,拿起來就想一直讀到最後一頁的書!如果你喜歡冒險、愛情和吸血鬼故事,這本書是你的不二選擇!”

——Vampirebooksite.com

“萊斯從一開始就成功地帶領讀者進入故事情節,語言描述精彩,超越了單純的背景刻畫……故事寫得很好,讀起來很快。《轉變》作為一個吸血鬼系列的第一本書來說,是一個很好的開端。一定能打動那些尋找短而有趣故事的讀者。”

——Black Lagoon Reviews

國王與術士

《龍族嘅崛起》(第一卷)

《勇者嘅崛起》(第二卷)

術士嘅指環

《英雄所求》(第一卷)

《流水嘅國王》(第二卷)

《龍嘅命運》(第三卷)

《榮譽嘅召喚》(第四卷)

《光榮嘅誓言》(第五卷)

《英勇嘅衝鋒》 (第六卷)

《劍之禮》 (第七卷)

《授予武器》 (第八卷)

《漫天咒語》 (第九卷)

《以海為盾》 (第十卷)

《鋼鐵一般嘅統治》(第十一卷)

《火之地》 (第十二卷)

《王后們嘅規矩》(第十三卷)

《兄弟之約》(第十四卷)

《普通人嘅夢想 》(第十五卷)

《騎士之戰 》(第十六卷)

《戰爭嘅禮物 》(第十七卷)

生存三部曲

《競技場I: 奴隸鬥場》 (第一卷)

《競技場II》 (第二卷)

吸血鬼日誌

《轉化》 (第一卷)

《相愛》 (第二卷)

《背叛》(第三卷)

《命中注定》 (第四卷)

《慾望 》(第五卷)

《訂婚》(第六卷)

《誓言 》(第七卷)

《發現 》(第八卷)

《復活 》(第九卷)

《渴望》 (第十卷)

《命運》 (第十一卷)



聽吸血鬼日誌系列有聲讀物!

版權所有©2012摩根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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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本虛構小說。書中的名字、人物、企業、組織、地點和事件均出自于作者的想像力或純屬虛構。若有雷同,純屬巧合。


Jacket Image ©iStock.com/© Jen Grantham

目錄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事實:

在曼哈頓以北六十英里的哈得遜河上,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島,島上有一棟搖搖欲墜的蘇格蘭城堡。這座小島叫做Pollepel,是幾百年前以一個年輕女孩的名字,波利,來命名的。當時她被困在哈得遜河的冰上,幾經周轉終於到達了岸上。相傳,她是被心上人救上來的,後來他們還在島上結了婚。

“我已經活了七十個年頭,

驚心動魄的日子也經過得不少,

稀奇古怪的事情也看到過不少,

可是像這樣可怕的夜晚,

卻還是第一次遇見。”


——莎士比亞《麥克白》

第一章

紐約哈得遜河,Pollepel島

(今天)

“凱特琳?”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來,“凱特琳?”

凱特琳·潘恩聽到了聲音,掙扎著睜開雙眼。雙眼如此沉重,無論她多努力,幾乎還是無法睜開。最後,她終於抬起了眼皮,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秒鐘,但她想看看那聲音來自何處。

迦勒。

他跪在她身邊,雙手握著她的手,臉上充滿了關切的神情。

“凱特琳?”他又問道。

她試圖讓自己神志清楚一些。這是哪兒?她看得出,這個房間空空蕩蕩的,全是石頭砌成。現在是晚上,明亮的月光透過一扇大窗戶照了進來。石頭鋪的地板,石牆,拱形的石頭天花板,石頭看起來光滑而古老。難道這裏是一個中世紀的修道院?

除了月光之外,房間裏還點了一個小火炬,固定在遠處的牆上,並沒有發出太多的光。天太黑了,只能看清楚這些。

她試圖集中注意力看了看迦勒的臉,他是如此之近,只有一英尺的距離,他滿懷希望地看著她。他的眼睛似乎亮了起來,因為他更緊地握了握她的手。他的手很溫暖。她的則是那麼冰冷,就像沒有了生命一般。

儘管很努力,但是凱特琳無法持續睜開眼睛一秒以上。眼皮太沉重了。她覺得……無力,不,不夠貼切,她覺得……沉重。她覺得自己像是在自由漂浮一般,到了地獄,卡在兩個世界之間。她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感覺自己沒有了生命力。但她並不覺得自己死了。她覺得,自己好像正從沉睡中醒來一般。

她掙扎著回憶著:波士頓……國王教堂……那把劍。然後……被刺傷,躺在那裏,奄奄一息,迦勒在她的身邊。然後……他的獠牙,靠近她。

凱特琳感覺很沉悶,她的脖子還有一點痛。那裏一定就是迦勒咬過的地方。她要求的——她懇求的。

但現在她的這種感覺,又讓她不知道自己當時的選擇到底對不對。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感到,自己的血管裏流著冰冷的血液。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死了,卻又似乎還沒有進入下一個階段,就好像被卡住了。

最重要的是,她覺得很痛。她的右下側和肚子的位置,有種沉悶的疼痛,那裏一定是被劍刺傷的地方。

“你現在正經曆的一切,都是正常的。”迦勒輕聲說,“不要害怕,當我們被轉變起初的時候,也都有一樣的經歷。會好起來的,我可以向你保證,疼痛會消失的。”

她想笑,想伸手撫摸他的臉。他說話的聲音讓世界變得完美,讓一切變得值得。現在,她可以永遠和他在一起,這給了她希望。

但她太累了。她的身體並沒有回應她的大腦。她無法讓自己的嘴笑起來,她還是沒有足夠的力量抬起手。她覺得,自己仿佛又要睡著了……

突然,她的思緒又變了,她驚醒了過來:劍……躺在那裏,然後……被偷走了。現在,它在誰手裏呢?

然後,她想起了她的弟弟,山姆。他昏迷了,然後,被那個吸血鬼帶走了。他怎麼樣了?他安全嗎?

還有迦勒。他為什麼在這裏?他應該去追那把劍,阻止他們拿走它。他在這裏,只是為了她嗎?他犧牲了一切,只是為了留在自己身邊?

她的腦海裏,問題一個接一個湧上來。

她用盡了全身力氣,只是微微張開了嘴唇。

“劍。”她終於發出了些聲音,她的喉嚨太幹了,說話都生疼得很。“你一定要去……”她補充說,“你必須拯救……”

“噓,”迦勒說,“你只管休息。”

她想說更多,說好多好多想說的話。她想告訴他,她是多麼愛他,她是多麼感謝他,多麼希望他永遠不會離開自己身邊。

但她不得不等等了。一陣眩暈襲來,她的嘴唇根本再也無法張開。不僅如此,她還發現自己在下沉,不斷地下沉,回到了黑暗中,再次沉沉睡去。

第二章

凱爾飛過曼哈頓北部,他從來沒有感到如此揚眉吐氣過。在他旁邊,是謝爾蓋這個聽話的士兵,他的身後,是這一路來加入他們的吸血鬼。凱爾把劍插在他的皮帶上,這就是最大的活招牌,不用他再多說什麼。整個東海岸的邪惡吸血鬼們都已經聽到這個消息,凱爾一路飛過,許多家族都非常渴望加入他。他們知道,戰爭就要來臨,而凱爾聲名遠播。這些吸血鬼傭兵們知道,無論他去哪里,都不會幹什麼好事。他們想加入進去,一起摻和做壞事。

凱爾看到他身後日益壯大的軍隊,十分激動,當他飛過這個城市的時候,信心又開始爆增。謝爾蓋在這件事情上做得很好,抓住劍刺向那個女孩,凱特琳。事實上,凱爾感到驚訝。他從來沒有想到,謝爾蓋還有這個決心和膽識。他低估了他,作為獎勵,他就決定讓他活著,或許他可以成為一個好搭檔。讓他印象特別深刻的是,在離開了國王教堂後,謝爾蓋馬上盡職盡責地把劍遞給了他。是的,謝爾蓋知道自己的位置。如果他一直都這樣,凱爾可能會提拔他,甚至有可能給他一個自己的小軍團。凱爾討厭身邊絕大部分人的絕大多數事情,但有一件事他很讚賞,那就是忠誠。

特別是在他的人——Blacktide家族對他做了那些事情之後。他千百年的效忠,換來的卻是,雷克薩斯——他們的最高領袖,把他給驅逐了出去,仿佛他無足輕重。仿佛他千百年來的服務沒有任何意義。所有的這一切,只因為一點小小的失誤。這完全不可想像。

凱爾的計畫已經完全奏效。現在,他揮起劍,沒有任何東西——絕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他。和人類的戰爭,和其他吸血鬼種族的戰爭,很快就要來臨。

凱爾繼續向市中心飛去,現在已經在哈萊姆上空,他飛近了地面,用他吸血鬼的眼光放大地面上的詳細境況。他咧開嘴,笑得更開心了。

他的鼠疫傳播果然已經奏效。現在到處都是一片混亂。這些可憐而渺小的人類,在單行道上橫衝直撞,互相爭執,搶劫商店。他看得出來,大多數人身上都長滿了可怕的瘡,這說明他們已經感染上了瘟疫。他也能看到屍體,幾乎每一個街角,都已經有堆得高高的屍體。這仿佛世界末日一般。這讓他感到無比快樂。

現在,城市裏的人們遲早都會死光。到時,凱爾和他的人可以很輕易對付剩下的人類。他們可以無所忌憚地吸血(而這種事情,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然後,再奴役剩下的人類。

現在,他們唯一的小障礙就是懷特家族,那些可憐的吸血鬼只吸食動物的血液,而且還自視甚高。是的,他們一定會嘗試反抗。但他們肯定敵不過這把劍。當他解決完人類以後,接下來的目標就是消滅他們。

但是,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他要回到自己原來的家族去,奪回自己應得的地位。他會殘忍地做到這一點。雷克薩斯懲罰他已經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凱爾一邊想,一邊伸出手,摸了摸他臉上已經硬化的疤痕,他這可怕的命運,他因為讓凱特琳溜走而受到的可怕懲罰。雷克薩斯將會為凱爾身上的每一個傷疤付出代價。 雷克薩斯很強大,但現在,有了劍,凱爾的力量更強大。如果不能親手殺死雷克薩斯,然後宣佈成為新的最高領導人,凱爾無論如何也不會甘休。

凱爾想到這裏,笑得更開心了。經過了這幾千年的時光,最高領導人的地位,是他應得的。這是他的命運。

凱爾和他的手下一直飛,飛過了中央公園,飛過了中城,飛過聯合廣場,飛過格林威治村……最後,他們到達市政廳公園。

凱爾優雅地落下,他的背後,幾百個吸血鬼也跟著降落下來。凱爾的軍隊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增長著。這一次,以如此浩大的陣勢回來真是揚眉吐氣了,他想。

凱爾正準備朝市政廳的大門走去,他要踹開大門,開始他的戰爭。但是,他眼睛瞟到了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困擾著他。

凱爾用自己的吸血鬼眼光放大了若干個街區,看見了烏煙瘴氣的布魯克林大橋。在那裏,數百輛汽車被困住了,人們針鋒相對,在橋的前面排起了長龍。所有的人都想趕快出去。

但大橋被封鎖了。幾輛軍用坦克和卡車擋住了去路,在它們的頂部還坐著數十名士兵,用機槍瞄準人群。很顯然,沒有人能夠離開曼哈頓島。軍隊不能讓瘟疫一直蔓延,他們大概封鎖了所有的橋樑和隧道。

一方面,這正是凱爾想要的:它可以使事情更輕鬆,因為如果所有的人都被困在曼哈頓,那他就可以輕易地殺死他們。

但另一方面,現在,他親眼看到的這些,卻讓他感到噁心。他討厭權威——任何權威。甚而,包括軍隊的權威。他幾乎開始同情這些吵著要離開島嶼的人類。他們被那些所謂的權威擋住了去路。 一想到這裏,凱爾的血管都開始燃燒了。

與此同時,一個新的想法冒了出來。為什麼不讓一些人離開小島?事實上,這只會更好地達成他的目的,他們會進一步傳播瘟疫。就從布魯克林開始,是的,這樣一定會很方便。

凱爾突然往後飛去,飛向了布魯克林大橋。隨即,數百名吸血鬼跟著他,也飛了過去。

不錯,他想,他們忠誠而聽話,他們沒有問任何問題。這將會是一支非常容易控制的軍隊。

凱爾在布魯克林大橋旁降落,落在了汽車的引擎蓋上。數以百計的吸血鬼落在他身後的汽車上,當他們的靴子接觸車子時,還發出了哢嗒哢嗒的聲音。

汽車的喇叭聲突然爆發了。似乎人類不喜歡別人在他們的汽車上行走。

凱爾湧起了一股新的憤怒,這些可憐的人類真是忘恩負義,居然用他們的高音喇叭來招呼幫助他們的人。

凱爾站在薩博SUV車的引擎蓋上,高音喇叭朝著他鳴叫,他停了下來。本來他已經快要跳了下去,去處理軍隊的人,但是,此刻他慢慢地轉過身來,低頭看著擋風玻璃的那一端,一家人都正憤怒地看著他。

這是一個典型的四口之家。前座坐著一對夫妻,四十多歲,而在他們身後,是他們的兩個孩子。丈夫搖下車窗,沖著凱爾伸手握了握拳頭。

“他媽的從我的引擎蓋上下來!”那人尖叫道。

凱爾站在引擎蓋上,單膝蹲下,朝他伸出手去。他的拳頭透過了擋風玻璃,抓住那人的衣領,只拉了一下,就把他拉出了擋風玻璃。玻璃碎得遍地都是,那人的妻子和孩子的尖叫聲劃過了黑夜。

凱爾站在引擎蓋上,笑嘻嘻地,舉起那個男人,把他高高舉過頭頂。

男子嗚咽著、哭泣著,頭部因為紮入了玻璃碎片而滿是鮮血。

凱爾的手向後一甩,臉上充滿大大的笑容,把那個男人像紙飛機一樣扔了出去。那個人飛出了幾百英尺,落在汽車長龍的某個地方,落在了某部汽車的引擎蓋上。凱爾希望,他已經死了。

凱爾回到正題上來。他跳下車,快步朝著擋住了橋樑的巨大坦克走去。在他身後,他能感覺到,他的數百名士兵紛紛效仿他。

隨著凱爾的逼近,所有的戰士們緊張起來。有幾個人舉起了機槍,對著他們。

在距離坦克方圓好幾百英尺的範圍內,沒有車或人,似乎沒有人願意穿過這裏。

但凱爾卻高興地沖過界限,開心地朝著空地走去,朝著坦克走去。

“不許動!”一名士兵通過擴音器喊道,“不要繼續靠近!否則我們會當場將你擊斃!”

凱爾笑得更開心了,他繼續前進,徑直朝著坦克走去。

“我說了不許動!”士兵再次尖叫道,“這是最後一次警告!現在正在實行宵禁。我們有命令,晚上看見任何人都要開槍!”

凱爾的嘴咧得更開了。

“這個夜晚是我的。”他回答道。

凱爾繼續朝他們走去,突然,他們開火了。幾百個士兵朝凱爾和他的手下開槍了。

凱爾能感覺到打在他身上子彈帶來的疼痛。子彈一個接一個,他們彈開了打在胸部、手臂、頭部和腿部的子彈。他們覺得這就像雨點一樣,只是力量更大一些。他一想到這些可憐的人類就只擁有這樣的武器,就又得意地笑了。

凱爾看見了士兵們臉上驚恐的表情,因為他們開始意識到,他是無所畏懼的。他們顯然無法理解,他怎麼還能行走。還有,他的隨從們為什麼一個都沒有倒下。

但是,他們沒有時間作出任何反應。凱爾徑直走到最近的坦克前,把雙手放在踏板上,用超人的力量,把它抬了起來,舉過了頭頂。他舉著坦克,走了幾英尺, 朝著橋的邊緣走去。他一邊走著,幾名士兵失去了平衡,掉下坦克。但仍有幾十個人抱著它,不惜任何代價試圖抓住任何可以抓穩的東西。

他們大錯特錯。

凱爾跑了三步,用盡了全部力氣,把坦克向後一甩。

坦克飛了出去,飛出了欄杆外幾十英尺。

這仿佛布魯克林大橋的空降兵一樣,他們向下暴跌了數百英尺,朝著河裏栽去。坦克不停地轉著,混著士兵的尖叫,直線下落,終於砸到了水面,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突然,路上堵著的車隊就像活了一般。沒有任何猶豫,焦慮的紐約人加大了油門,他們的車加速開過大橋。幾秒鐘內,數百輛車都離開了曼哈頓。凱爾看著他們的臉,看得出來,許多人已經感染了瘟疫。

凱爾笑得更開心了。這將是一個美麗的夜晚。

第三章

薩曼莎看著她面前打開的巨大雙開門,門吱吱作響,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幾個吸血鬼警衛的護衛下,她走進了家族首領的房間。他們沒有用任何東西綁住她——他們絕對不敢,可是他們卻緊緊跟著她,而這信息是很明確的:她還是家族中的一員,但她卻被軟禁了,至少要等到這次她與雷克薩斯見面之後,才知道結果。他以一個士兵的身份召喚了她,但他還以一個囚犯的身份召喚了她。

門“嘭”地一聲在她身後關閉了,她看見巨大的房間裏到處都是吸血鬼。好多年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高的出席率,數以百計的吸血鬼同胞在房間裏。顯然,他們都想看,想知道這個消息,那把劍到底怎麼樣了。她是怎麼讓它從眼皮底下溜走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可能想看到她受到懲罰。他們知道,雷克薩斯是一個無情的領導者,即使犯最小的錯誤,人們都會受到處罰。像這次如此大的過失,她一定會受到最殘酷無情的處罰。

薩曼莎也知道這些。她不想逃避她的命運。她接受了一項任務,然而卻失敗了。是的,她已經找到了劍,但她也失去了它。她眼睜睜地看著凱爾和謝爾蓋從她眼皮底下,把它搶走了。

這一切原本可以很完美。她清楚地記得那把劍,就放在那裏,在國王教堂的地板上,在過道上。它,距離她只有幾步遠,她距離完成自己的使命只有幾步之遙,距離成為他們的家族英雄只有幾步之遙。

然後,凱爾,還有他那可怕的搭檔謝爾蓋,也到了。他打暈了她,從她手中竊取了劍。這不公平。她怎麼能預料得到呢?

而現在,她變成了什麼?罪人,是那個把劍弄丟了的人,是那個沒有完成使命的人。哦,是的,代價一定很慘重。她很肯定這一點。

現在,她想要的,就是山姆能夠安全。他也被打暈了,不省人事,而她已經把他帶走,把他帶回了這裏。她想要把他留在身邊。她還沒有準備好讓他離開,她不知道還可以帶他到什麼地方去。她於是就悄悄地溜進來,把他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一個遠離地面的地下室,而且就在他們家族的空房間裏。至少就她所知,沒有人見過她把他帶了進來。在那裏,他將會很安全,並遠離這些吸血鬼窺探的眼睛。她會向雷克薩斯彙報情況,接受她將受的懲罰。之後,等到天亮,當大家都睡著的時候,她再和山姆一起逃跑。

當然,她不能就這樣直接逃跑。她首先得回來報告,接受她的懲罰,否則她的家族將會追捕她,那她下半輩子就只能一直不停地逃跑。一旦她接受了懲罰,就沒有人會去追捕他們。然後,她可以帶著山姆,逃到遙遠的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在某個地方安頓下來。

她沒有料到,這個男孩,山姆,居然像這樣牽動了自己的感情。現在,當她想到最重要的東西時,她居然第一個想起了他。她想和他在一起,她需要他。事實上,這聽起來,讓她自己都覺得瘋狂,她再也無法想像沒有他的日子。她很氣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對一個十幾歲的男孩無比癡情。而且更要命的是,居然還是個人類。她討厭自己。但事實就是這樣。沒有辦法可以改變她現在的感情。

想到這些似乎給了她力量。她慢慢走近雷克薩斯的寶座,準備為自己辯護。她知道,她會經歷痛苦得難以形容的懲罰,但對山姆的思念會幫助自己撐過這一切。她還有回去的理由。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山姆。這讓一切都變得可以忍受。

不過,在她經歷了懲罰之後,他還會愛她嗎?她瞭解雷克薩斯,他一會可能會用硼酸來收拾她,會隨心所欲地在她臉上留下疤痕。在這之後,她就會被毀容。到那時候,山姆還會愛她嗎?她希望,他會。

現場一片沉默,數百個吸血鬼越靠越近,渴望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薩曼莎向雷克薩斯走近了幾步,單膝下跪,點頭鞠躬。

在距離幾英尺遠的地方,雷克薩斯,坐在王座上,用他那嚴酷、冰冷的藍色眼睛直盯盯地看著她。雖然薩曼莎知道可能只過了幾秒鐘,但是感覺他仿佛盯了好幾分鐘。她一直低著頭。她知道,這總比和他目光對視好得多。

“所以,”雷克薩斯開始說,他沙啞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小雞回巢了。”

他研究著薩曼莎,沉默了幾分鐘。她知道,最好不要試圖以任何方式替自己解釋。她只是把頭深深低下去,鞠了一躬。

“我給了你一個非常簡單的任務。”他繼續說,“凱爾失敗後,我需要一個我能信任的人,一個我最寶貴的士兵。你以前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幾千年以來都沒有。”他一邊說,一邊盯著,“但是這一次,這樣一個簡單的任務,你卻失敗了。而且還是慘敗。”

薩曼莎再次低下了頭。

“所以,告訴我,關於那把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它在哪里?”

“我的主人,”她開始慢慢地說,“我找到了那個女孩,凱特琳,還有迦勒。我找到了他們兩個。我找到了劍。我甚至還設法讓凱特琳把劍拋了出來,丟在地板上,離我只有幾步遠,只需短短幾秒鐘的時間,我就可以拿到劍,給您帶回來。”

薩曼莎咽了咽口水。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不能預見。我很驚訝,我居然被凱爾襲擊了。”

響亮的嘈雜聲在整個吸血鬼房間裏爆發。

“在我還沒來得及搶到劍的時候,”她繼續說,“凱爾就已經把它搶走了。他逃出了教堂,而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跑掉。我試圖找過他,但他早已經走得遠遠地。劍現在肯定在他身上。”

更大的嘈雜聲傳遍了整個房間。房間裏的焦慮之情彌漫開來。

“肅靜!”一個聲音尖叫道。

慢慢地,嘈雜聲變小,消失了。

“所以,”雷克薩斯開始說,“你讓凱爾拿到了劍。實際上,是你把劍交到了他手上。”

薩曼莎知道事情的始末,但她克制不住自己。她不得不說些什麼為自己辯護:“我的主人,當時我什麼都做不了—— ”

雷克斯只是簡單地搖著頭,打斷了她。她害怕這姿勢。這意味著,壞的事情就要接踵而至了。

“就因為你,我現在必須為兩場戰爭做準備。一場與可悲的人類的戰爭,現在還有一場和凱爾的戰爭。”

沉重的寂靜籠罩著房間。薩曼莎覺得,她的懲罰已經就在眼前。她已經準備好接受它了。她在心中一直想著山姆的樣子。事實上,他們不會完全殺死她,他們絕不會那麼做。在此之後,她還可以繼續生活,而山姆也會在其中。

“我為你準備了一個很特別的懲罰。”雷克薩斯慢慢地說,臉上慢慢地泛起了微笑。

薩曼莎聽到她身後的雙開門打開,她轉身看過去。

她的心臟開始下沉。

在那裏,有個人被兩個吸血鬼拖了進來,套著手鏈腳鏈。她定睛一看,是山姆。

他們已經發現了他。

他的口被塞住,雖然他不停扭動,試圖發出些聲音,但是完全不行。他的眼睛因震驚和恐懼而睜大了。他們把他拖到房間的一邊,鐵鏈哢嗒作響。他們還用力地按著她,逼她看著。

“看來你不僅失去了劍,而且還對人類有了感情,你違背了我們種族的每一項規則。”雷克薩斯說,“對你的懲罰,薩曼莎,將是觀看你最親愛的人遭受無比痛苦的懲罰。我能感覺到,你那個最親愛的人不是你自己,而是這個男孩。這個可憐兮兮、渺小的人類男孩。這好極了。”他一邊說,一邊靠得更近,笑嘻嘻著,“這就是處罰你的方式。我們會給這個孩子帶來可怕的痛苦。”

薩曼莎的心臟在胸部怦怦直跳。這是她沒有預見到的,也是她不允許發生的。她要救他,不惜任何代價。

她立即採取行動,朝著山姆所在的方向猛地一躍。她伸手抓到了一個吸血鬼,用力踢在他的胸口上。他被踢得向後飛了出去。

但她還來不及攻擊另一個吸血鬼,就有幾個吸血鬼過來按住她,抓住她,把她按到了地上。她用盡全身力氣掙扎著,但人太多了,她無法同時對抗那麼多吸血鬼的力量。

她眼睜睜地看著幾個吸血鬼拖著山姆向前走去,朝著房間的中心走去。他們把他放在那個位置——接受高濃度硼酸腐蝕的位置。對於一個吸血鬼來說,這個懲罰將讓人痛得難以言喻,它讓生命變得傷痕累累。

對於一個人類來說,疼痛固然無法估量,而懲罰的意思,一定意味著可怕的死亡。他們正帶著山姆過去,準備執行死刑。而且,他們還強迫她看著。

當山姆被鐵鏈拖到那個地方的時候,雷克薩斯的嘴咧得更開了。他點點頭,其中一個隨從人員撕下了山姆嘴上的膠帶。

山姆一眼就看到了薩曼莎,他的眼中充滿了恐懼。

“薩曼莎!”他喊道,“拜託!救我!“

薩曼莎,淚流滿面。她什麼都做不了。

六個吸血鬼轉動著一口巨大的鐵鍋,鍋被放在梯子的頂部,裏面不停地冒著泡,發出嘶嘶聲。他們把它正正地放在了山姆的頭頂上。

山姆抬頭看著它。

他看到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液體離開了大鍋,冒著泡,發出嘶嘶聲,不偏不倚地朝他的臉上潑下。

第四章

凱特琳一路跑著,地上的花兒大概有她的腰那麼高。她一路跑著,背後留出了一條路。血紅的太陽,在地平線上,像一個巨大的球。

背對著太陽,站在地平線上的那個人,是她的父親,或者至少是他的輪廓。他的臉很模糊,但她知道,這是他。

凱特琳跑啊跑,拼命想見到他,擁抱他,可是太陽迅速下沉,速度太快了。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幾秒鐘內,太陽已經完全消失了。

她發現,自己正在半夜跑著。她的父親還在那裏,等待著。她覺得,他希望她能跑得更快,他想擁抱她。但她的腿只能跑這麼快,無論她怎麼努力,他似乎只是離得越來越遠。

當她跑著的時候,月亮突然升到了地平線上——一輪巨大的血紅色月亮,佔據了整個天空。凱特琳可以看到月亮上所有的細節,包括凹痕和隕石坑,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的父親站了起來,當她試圖跑得更快的時候,她就好像是對著月球本身跑去一般。

但似乎一切都徒勞無功。突然,她的腿腳不能動了。她低下頭,只見那些花已經糾纏繞住了自己的腳踝和腿,並變成了藤蔓。他們很厚,充滿韌性。很快,她已不能動彈。

她看著看著,一條巨大的蛇穿過草地朝她遊過來。她試圖掙扎,逃脫,但卻沒有任何用處。她無助極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地看著它越來越近。當它走近的時候,它跳向了空中,朝她的喉嚨撲來。她轉過身去,尖叫著,覺得它長長的獠牙刺穿了她的喉嚨。讓人痛苦萬分。

凱特琳驚醒了,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呼吸困難。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喉嚨,觸到了兩個已經硬化的疤痕。有那麼一會兒,她把現實和夢境混淆了,於是在房間裏四處打量,看看有沒有蛇,連蛇的影子都沒有。

她揉了揉喉嚨。傷口還在痛,但比夢中好多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凱特琳渾身上下一身冷汗,她的心臟還在怦怦直跳。她擦了擦臉以及兩側的太陽穴,只覺得又冷又濕的頭髮粘在臉上。自己上一次洗澡是什麼時候?從上次洗頭發到現在距離多久了?她不記得了。她在這裏躺多久了?確切地說,這裏,到底是哪里?

凱特琳看了看整個房間。她想起,這是自己前段時間回憶起的某個地方——但是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夢裏見過呢,還是曾於某個時候在這裏停留過。房間是用石頭砌成的,牆上還有一個一人高的拱形窗,透過窗子,她可以看到夜空,巨大的滿月,和傾瀉而下的月光。

她坐在床邊,揉了揉額頭,試圖回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正當她準備回憶的時候,一陣可怕的疼痛突然襲來。她俯身一看,然後看到了傷口的痂。她試圖回憶這個疤到底是怎麼來的。難道是曾經有人攻擊過她?

凱特琳努力地想著,慢慢地,細節浮現了出來:波士頓,自由之路,國王教堂,劍。然後……被攻擊,然後……

迦勒,他一直在那裏,低頭看著她。她覺得世界正在遠離她。她要求他,轉變自己,她懇求著他……

凱特琳舉起雙手,摸到了她喉嚨邊的兩個印記。她知道,他聽了她的話。

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凱特琳猛地站起來,突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被轉變了。然後,被他帶到了某個地方,這或許是為了讓她更好地恢復,或許是可以在迦勒的視線範圍內。她測試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和腿,扭了扭脖子,試了試她的身體……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她的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她不再是自己。她感到體內湧動著無限的力量。她渴望奔跑、飛馳,打破牆,穿牆而過,躍向空中。她還感覺到了一些別的東西:在她的背部,在肩胛骨旁邊,有兩個微小的凸起。雖然很小,但她知道,它們在那裏,那是翅膀。她知道,只要自己想要飛,它們就會張開。

凱特琳還陶醉於她新發現的力量中。她急切地想測試它。她覺得自己像被禁錮了一般——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裏呆了多久,她想看看,這個新的生命是什麼樣的。她也覺察到了一些別的東西,新的東西:衝動的感覺。還有一種感覺:她不會死。她可以犯無數次愚蠢的錯誤,她可以有無限的生命來玩耍。她想要把所有東西都推到極致的邊緣。

凱特琳轉身望著窗外的夜空。窗口是一個開口很寬的拱形,沒有玻璃,連接著外面廣闊的世界。而這樣的建築,就像古老的中世紀修道院。

如果在過去,那個作為人類的凱特琳可能會猶豫,會想想自己要幹什麼,會質疑自己。但重生的凱特琳沒有絲毫猶豫。實際上,就在她想到的那一刻,她就朝外沖去,準備起飛。

只短短跑了幾步,凱特琳就跳上窗臺,朝著外面廣闊的世界飛去。

她的一部分本能告訴她,只要她飛到空中,她的翅膀就會展開。如果她的直覺錯了,那就意味著她會經歷一次慘重的暴跌,從數百英尺高的地方重重地直接摔到地上。但重新出生的凱特琳仿佛感覺她不會出錯。

她確實不會。凱特琳跳進夜幕,她的翅膀從背後的肩胛骨展開,她體會到了在空中飛翔的令人振奮的快感。她很高興地感受到,自己的翅膀又寬又長,她無比興奮地體驗著夜晚清新的空氣吹拂自己的臉頰、頭髮和身體。雖然是晚上,但月亮又大又圓,它照亮了黑夜,照得就仿佛是白天一般。

凱特琳低下頭,鳥瞰一切。她的感覺是對的,她感覺到了水的存在。她在一個小島上,被一條巨大而美麗的河圍繞著,河水十分平靜,被月光照得透亮。這是她見過的最寬的河。而且,在河的中間,是她曾沉睡的小島。那是一座很小的島,差不多只有幾十畝大,它的一端是一座搖搖欲墜的蘇格蘭城堡,差不多已經毀了一半。島上的其餘部分則完全被茂密的森林所覆蓋。

凱特琳在空中飛著,在風流中時上時下,時而轉身,時而俯衝,時而潛行,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小島上空盤旋。那個城堡很大,蔚為壯觀。它的一部分搖搖欲墜,但其他部分,那些外界看不到的室內卻保存完好。城堡有內庭院、外庭院、城牆、塔樓、蜿蜒的樓梯,還有一個很大的花園,大到足以容納一支小型的軍隊。

當她在翱翔的時候,她看到了城堡內部點燃的火把。並且還有人來人往。是吸血鬼嗎?她的感覺告訴她,他們是她的同類。他們互相交流著,其中有些人還在練習劍術,有的在玩遊戲。島上似乎很熱鬧,有各種活動。這些人是誰?她為什麼會在這裏?是他們把她帶過來的嗎?

凱特琳繞了幾圈,她看到了自己的房間,看到她剛才起身飛躍的房間。她住在最高的塔頂上,對面是一個巨大的開放式露臺。在那裏,只站著一個吸血鬼。凱特琳不用飛近,就知道那吸血鬼是誰——她的心和靈魂都知道。他的血現在已經在她的體內流動,她全心全意地愛著他。現在,他轉化了她,她對他的愛,已經超越了愛情。即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她還是能夠知道,在她房間外踱步的身影,是迦勒。

當看到他的時候,她的心臟猛跳了起來。他在這裏,他真的在這裏。他站在那裏,等待著,在她的房間外面等待著。他一定在等她恢復。他一直都在那裏等待著。

不知道自己受傷到現在,到底已經過了多久?他從來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邊。即使發生了這麼多事,他還是在她身邊。她愛他超過一切。而現在,他們會在一起,直到永遠。

他站在那裏,靠在城牆邊,低頭看著河流,看起來既專注又哀傷。

凱特琳朝他飛去,希望給他一個驚喜,想讓他看看自己的新技能。

迦勒抬頭一看,驚呆了,他的臉上充滿了喜悅。

凱特琳正準備著陸,突然似乎有什麼東西出了問題。她覺得自己失去了平衡,失去了協調力。她覺得自己可能是沖得太快了,來不及轉彎。當她到達城牆的時候,她擦在石頭上,擦傷了膝蓋,重重地落下,撞到了石頭上。

“凱特琳!” 迦勒驚呼道,朝她跑了過來。

凱特琳躺在堅硬的石頭上,感覺到她的腿有些痛,但是還好。如果是曾經的凱特琳,作為一個人類,她可能都折斷幾根骨頭了。但是,她現在是全新的凱特琳,她知道自己會迅速恢復,大概只需要幾分鐘,就會完好如初了。

但她很尷尬。她本想給迦勒一個驚喜與感動。現在,她看上去就像一個白癡。

“凱特琳?”他又問了一遍,跪在她的身邊,一只手摟著她的肩膀,“你還好嗎?”

她看著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這是為了讓你留下深刻印象的一種伎倆。”她說道,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傻瓜。

他一只手沿著她的腿側,檢查她的傷口。

“我不再是人類了,”她搶著說道,“你不用擔心我。”

她一說出口,馬上就後悔了。她的話、她的語氣似乎並不是很友好,感覺就好像在指責他一樣,仿佛她後悔自己被轉化了,而她並沒有打算用嚴厲的語氣說話。相反,她很喜歡他的撫摸,她很高興知道,他還是那麼想保護她。她本來想感謝他,想告訴他這一切,但是像往常一樣,她又搞砸了,在完全錯誤的時間說了完全錯誤的話。

作為全新的凱特琳,這該是多麼糟糕的第一印象。她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顯然,有些事情永遠不會改變,即使獲得了永生,也不會變。

她坐起來,正準備把手放在他肩膀上道歉,突然,她聽到了嗚嗚的聲音,然後感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靠在了她臉上。她往後一靠,然後就意識到那是什麼東西了。

玫瑰,她的小狼。玫瑰一躍跳進了凱特琳的懷抱裏,興奮得嗚嗚直叫,在凱特琳的臉上一直不停地舔著。凱特琳忍不住笑起來。她給了玫瑰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把她拉回來,看著她。

雖然還是一只小狼,但是玫瑰已經長大,比凱特琳記憶中的大了一點點。凱特琳想了想,回憶起來,她最後一次見到玫瑰是在國王教堂裏,玫瑰被薩曼莎用槍擊中,趴在地上,流著血。她原來一直以為玫瑰已經死了。

“她挺過來了。”迦勒一如既往地,讀出了她的心思。“她很堅強。像她的母親一樣。”他笑著補充說。

迦勒在這段時間肯定一直照看著他們倆。

“我昏迷了多久?”凱特琳問。

“一個星期。”迦勒說。

一個星期,凱特琳想,真令人難以置信。

她覺得自己仿佛昏迷了幾年一樣。她覺得自己已經死了,然後又以一種新的形式死而復生。她覺得全身被洗得乾乾淨淨,仿佛再次回到一張白紙的狀態,重新開始生活。

但是當她回想起所有發生過的事時,她意識到,過去的那一個星期似乎像一輩子那麼長。他們搶走了劍。她的弟弟,山姆,被綁架了。整整一個星期過去了。為什麼迦勒沒有去追他們?在這個關鍵時候,每分鐘都很重要。

迦勒站了起來,凱特琳也站了起來。她站在他的對面,望著他的眼睛。她的心又開始跳動。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他們都是真正的吸血鬼了,有沒有什麼協議或者禮儀要遵守?現在,是他轉變了她,他們還能在一起嗎?他對自己的愛就像對他同類的愛一樣嗎?現在,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嗎?

她感到更加緊張了,似乎,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可以稱得上是緊要關頭。

她伸出手,輕輕地用一只手撫摸著他的臉頰。

他低頭看著她的眼睛,眼睛裏閃爍著月光的影子。

“謝謝你。”她輕輕地說。

她本想說,我愛你,但說不出口。她本來想問問: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嗎?你還愛我嗎?

但是,儘管她有了新發現的力量,有了所有的這一切,但是她仍然沒有足夠的勇氣去說這些。她至少可以說:謝謝你救了我,或者,謝謝你照顧我,又或者,謝謝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她知道他為了留在這裏,放棄了很多,做出了很大的犧牲。但她卻只說出來一句話:謝謝。

他慢慢地笑了,伸出一只手,輕輕地把她的頭髮從臉上拂去,別在她的耳後。然後,用手背撫摸著她的臉,看著她。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是不是要對她表達永恆的愛?他會吻她嗎?

她覺得,他似乎是打算這麼做,她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因為不知道他們的新生活會是什麼樣子而緊張。也因為不知道將來會不會順利而緊張。所以,她沒有沉醉於此刻。相反,她不得不破壞這個美好的時刻,她很想閉上自己的臭嘴,但是她不得不問。

“那把劍後來怎麼樣了?”她問。

他的表情完全變了,從充滿愛意和激情的樣子,變成了不安。她看見他的臉色瞬間改變,像烏雲掠過了夏天的天空一樣。

他轉過身,朝著石城牆邊走去,背對著她,看著外面的河。

你真是個白癡,她心想,你為什麼要說這些?你為什麼就不能讓他吻你?

她很關心那把劍,這是真的,但卻遠不及她對他的關心那麼多,遠不及她對他們作為情侶的關心那麼多。但她已經毀了這個美好的時刻。

“恐怕,劍已經被搶走了。”迦勒輕聲說,他背對著她,看著窗外,“是從我們手裏搶走的。先是被薩曼莎,然後又是凱爾。他們讓我們措手不及。我沒想到他們會在那裏。我應該想到的。”

凱特琳朝他走去,站在他的身邊,輕輕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她希望,也許她能再次改變他的心情。

“你家族的人都還好嗎?”她問。

他轉過身看著她,甚至比剛才更加困擾。

“不,”他平淡地說,“我的家族現在正處於極度危險之中。我不在的時間每增加一分鐘,他們的危險就增加一分。”

凱特琳思考著。

“那麼你為什麼還沒去找他們呢?”她問道。

但她已經知道答案了,在他沒說話之前就知道了。

“我不能離開你,”他說,“我得看到你沒事了才行。”

就只是這樣嗎?凱特琳想。難道他只想看到自己沒事就可以了?那是不是只要她沒事了,他就會離開?

一方面,凱特琳對他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愛意,知道他為自己犧牲了很多。但另一方面,她卻想知道,他是不是只關心她的身體健康?而不是像情侶之間那樣的關心?

“那麼……”凱特琳開始說,“現在你看到了,我沒事了……你會離開嗎?”

這個問法聽起來似乎有些太苛責了。她有病啊?她為什麼不能像他一樣,更善良,更溫柔一些?她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但是卻說成了這個樣子。她本來還想說,請你一定不要離開我。

“凱特琳。”他輕輕地說。“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的家人,我的家族——他們現在都處於極度的危險中。劍被偷走了,而且還是在壞人的手中。我要回去找他們。我要救他們。說實話,我在一個星期前就應該這麼做了……而現在,我看到你恢復了,嗯……現在不是我想離開你,而是我必須去救我的家人。”他輕聲說。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凱特琳滿懷希望地回答,“我能幫得上忙。”

“你還沒完全恢復。”他說,“你剛才在降落的時候受傷並非偶然。要變成一個完整的吸血鬼,達到自己的最佳力量需要一段時間。你的情況還更特殊,在此之前,你曾被劍重創。而這可能需要幾天或幾周才能痊癒。如果你去了,你可能會受傷。現在戰場不是你該去的地方。他們會在這裏訓練你。這就是為什麼我把你帶來這裏。”

迦勒轉過身去,越過露臺,帶著她,一起低頭看著院子。

在那裏,在遠遠的地方,火炬的光把那邊照得透亮,有幾十個吸血鬼,在那裏相互練習拳擊、擊劍和摔跤。

“這個小島擁有一個最好的家族。”迦勒說,“他們已經同意接受你,他們會教你,他們會訓練你。他們會讓你變得更堅強。然後,當你的力量得到充分發展之後,當你完全恢復體力之後,如果能有你在我身邊戰鬥,我會覺得很榮幸。在此之前,恐怕我不能讓你待在我的身邊。我現在即將面對的戰爭非常危險。即便是對於一個吸血鬼來說,也兇險萬分。”

凱特琳眉頭緊鎖。她一直害怕他會說出那樣的話。

“但是,如果你不回來怎麼辦?”她問道。

“如果我還活著,我一定會回來找你。我保證。”

“但是,如果你沒能活著?”凱特琳問,她幾乎不敢說出剩下的話。

迦勒轉身望著地平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盯著天上的雲,一個字都沒有說。

現在是凱特琳的機會。她拼命想轉移話題。她看得出來,他決心要離開,她也並沒有打算阻止他。很顯然,他不能帶上她。她覺得有些疲憊,她知道他是對的:她還沒有準備好,她需要恢復。

她不想再浪費時間去試圖阻止他。她不想再談論吸血鬼、戰爭、或者劍。她想用自己寶貴的剩餘時間,談談他們:凱特琳和迦勒,作為一對情侶,他們的未來,他們對彼此的愛,他們給對方的承諾。這些,能不能信守承諾?

更重要的是,她意識到,他們在一起的所有時間裏,從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總是把他的存在當成是理所當然的。她從來沒有停下來一會兒,看著他的眼睛,告訴他,自己究竟有多愛他。她現在是一個女人了,她覺得是時候自己站出來,表現得成熟一些,表現得像個女人。告訴他自己對他的真實感受。也許他感覺到了,感覺到了她是多麼愛他,但她卻從來沒有說出口。她需要讓他知道:迦勒,我愛你。從我遇見你的那一秒開始,我就永遠地愛上了你。

凱特琳的心臟怦怦直跳,這一刻和她迄今經歷的所有事情相比,都更讓她感到害怕。她顫抖著,伸出一只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

他慢慢地轉向她。

最後,她準備好了,準備告訴他,自己想說的。

但是當她正準備說的時候,話卡在了她的喉嚨裏。

與此同時,他看著她,臉上突然閃現出一絲顧慮,於是開口說:

“凱特琳,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他說。

但他卻沒有機會說完。

突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凱特琳立即感覺有人過來了。

他們都朝發出聲音的地方轉過身去,想看看到底是誰。

是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吸血鬼,一個美麗得不可思議的生物。她比凱特琳更高、更瘦,有著長長的、飄逸的紅頭髮和明亮的綠眼睛。

當凱特琳意識到這是誰的時候,她的心一落千丈。

不,這不可能。

這是,塞拉,迦勒的前妻。

凱特琳曾見過她一次,簡單地說,是在修道院裏。但她從來沒有忘記過她。

塞拉帶著在這個星球上生活了幾千年的風采走向他們,充滿自信。她甚至沒有放慢速度,走到了迦勒身邊,眼睛還一直看著凱特琳。

她伸出了一只蒼白而美麗的手,慢慢地搭在迦勒肩膀上。她低頭看著凱特琳,充滿了蔑視。

“迦勒?”她輕輕地說,臉上還帶著陰險的笑容,“難道你沒告訴她我們的事情嗎?”

雖然只有短短幾個字,但是凱特琳覺得就像有一把刀插進了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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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ş sınırı:
16+
Litres'teki yayın tarihi:
10 ekim 2019
Hacim:
83 s. 6 illüstrasyon
ISBN:
978163291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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