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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叛徒与女儿
(皇冠和荣耀—第六部)
摩根•莱斯
摩根•莱斯
摩根•莱斯的作品包揽了多个全美畅销书排行榜第一。其中有今日美国畅销史诗幻想系列《魔法戒指》(共17本书);畅销书系列《吸血鬼日记》(共12本书);讲述后世界末日故事的惊悚系列《生存三部曲》(共3本书);史诗幻想系列《国王和巫师》(共6本书);以及新的史诗幻想系列《皇冠和荣耀》。摩根的书均有音频版和印刷版在售,并提供25种语言的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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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莱斯书评精选
如果你还在想看完《魔法戒指》系列之后,生活就没有期待了,那你真的是错了。《龙的崛起》是摩根•莱斯再创奇幻辉煌的系列作品,它带我们走进一个有关于巨人与龙的魔幻世界,让我们感受命运给我们的勇气、荣誉、信念、魔法和信仰的力量。摩根的文字非常强烈而有冲击感,翻过的每一页都让人欢欣鼓舞。这是一部可以向幻想爱好者推荐的文笔卓绝、可以永久收藏的作品。
——书籍和电影评论罗伯托•马托斯
摩根•莱斯的小说迷不会错过的另一部奇幻作品。痴迷于克里斯托弗•鲍里尼的《继承的循环》的粉丝们也会同样喜欢这部作品。莱斯给青少年幻想小说迷们带来的又一部可以大快朵颐的作品,你会想要更多。
——流浪者一个文学刊物(关于龙的崛起)
一部激烈的幻想作品,故事中饱含着神秘和阴谋的元素英雄的远征有关于勇气和实现人生目标的故事,告诉你长大、成熟、卓越的秘密。这是一部有关追寻、幻想与冒险的故事。主角、装备、动作的设置都非常好的衬托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冒险,讲述了一个满脑子幻想的孩子—托尔成长为一个直面重重困难的年轻人的故事。史诗般的的年轻人成长系列。这只是一个开始。
——Midwest书评(D•多诺万,电子书评审)
《巫师的指环》具备一切使之声名鹊起的因素:阴谋、计策、神秘、英勇的骑士、渐进的爱情、破碎的心,还有欺骗和背叛。这是一本让你可以好好享受几个小时的书。并且适宜所有年龄段的读者。这是一部可以向幻想爱好者推荐的文笔卓绝、可以永久收藏的作品。
——书籍和电影评论罗伯托•马托斯
在这部节奏明快的史诗幻想作品《巫师的指环》系列作品(现有14本书)里,莱斯向读者们介绍了一个14岁的雷霆骑士—托尔麦克劳德。他的梦想是加入效忠于国王的精英骑士团—银色军团。莱斯的作品文笔坚实、耐人寻味。
——Publishers周刊
摩根•莱斯丛书
皇冠和荣耀
奴隶、战士和王后
刁民、囚犯与公主
骑士、后嗣和王子
叛军、兵卒与国王
士兵、兄弟和术士
英雄、叛徒与女儿
领主、对手和流犯
胜者、败者与儿子
术士的指环
《英雄所求》(第一卷)
《流水的国王》(第二卷)
《龙的命运》(第三卷)
《荣誉的呼唤》(第四卷)
《荣光的誓言》(第五卷)
《英雄的冲锋》 (第六卷)
《剑的仪式》 (第七卷)
《授予武器》 (第八卷)
《漫天咒语》 (第九卷)
《以海为盾》 (第十卷)
《钢铁一般的统治》(第十一卷)
《火之地》 (第十二卷)
《女王们的统治》(第十三卷)
《兄弟之誓》(第十四卷)
《普通人的梦想》(第十五卷)
《骑士之战》(第十六卷)
《战斗即礼物》(第十七卷)
生存三部曲
《竞技场I: 奴隶斗场》 (第一卷)
《竞技场II》 (第二卷)
吸血鬼日志
《转化》 (第一卷)
《相爱》 (第二卷)
《背叛》(第三卷)
《命中注定》 (第四卷)
《欲望 》(第五卷)
《订婚》(第六卷)
《誓言 》(第七卷)
《发现 》(第八卷)
《复活 》(第九卷)
《渴望》 (第十卷)
《命运》 (第十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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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2016byMorganRice。侵权必究。根据《1976年美国版权法》规定,未经作者的事先许可,不得对本出版物的任何部分进行复制、分发,或以任何形式或通过任何手段,存储在数据库或检索系统中。这本电子书仅许可用于个人阅读。这本电子书不得再出售或赠送给其他人。如果你想与大家分享这本书与其他人,请重新购买的其他副本。如果你正在阅读这本书,并且尚未购买,或者并未购买仅供您使用,那么请送回这本书,或者购买自己的副本。谢谢你尊重作者的辛勤工作。这是一部虚构的作品。名称、人物、企业、组织、地点、事件、事故,都是作者想象的产物或仅供幻想作品使用。若与现实中的人物或者己经去世的人物有相似之处,纯属巧合。
书封图片版权KiselevAndreyValerevich,由Shutterstock.com授权使用。
目 录
第 一 章
第 二 章
第 三 章
第 四 章
第 五 章
第 六 章
第 七 章
第 八 章
第 九 章
第 十 章
第 十一 章
第 十二 章
第 十三 章
第 十四 章
第 十五 章
第 十六 章
第 十七 章
第 十八 章
第 十九 章
第 二十 章
第 二十一 章
第 二十二 章
第 二十三 章
第 二十四 章
第 二十五 章
第 二十六 章
第 二十七 章
第 二十八 章
第 一 章
阿奇拉攀在船桅上,看到死亡在临近。
面前的景象让他心生恐惧。他从来不是一个相信命定和预兆的人,但是现在,这是不容他小觑的。阿奇拉的一生都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在战斗着,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像现在这样濒临城下的舰队。这只舰队使得帝国派向海隆城的舰队看起来就像是孩子折的纸船。
这使阿奇拉看起来分量太轻。
“太多了,”索具旁边的一名水手说。
阿奇拉没有回答,因为此时刺客他没有答案。不过,他必须想出一个答案。一个不会指向无法承受的确定性结果的答案,这让他的胸腔都激烈地震荡起来。他开始爬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脑海里盘算着他需要做的事情。他们需要升起港口的绊船锁链。他们需要让码头上的船员准备好弹射炮弹。
他们需要散开来,因为闷头迎击这样一个规模的舰队只会是一种自杀行为。他们需要成为狼群,面对巨大的雪牛,只能分工合作,各个击破。
阿奇拉笑了起来。好像他能够赢得这场比赛似的。谁会把他当成乐观主义者呢?
“他们人太多了,” 他经过时听到一名水手说。
阿奇拉听到别人也在说着同样的话,然后回到了甲板上。当他再次到达指挥台的时候,那里至少有十几个叛军,都以担忧的表情在等着他。
一个人说:“我们无法打败他们。”
“我们在他们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另一个人同意。
“他们会杀了我们所有人。我们必须逃跑。”
阿奇拉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他甚至可以理解他们想做什么。逃跑是有道理的。趁着可以跑的时候就应该马上逃跑。把他们的船组成一个运输线,沿着海岸跑,直到他们可以挣脱,并最终到达海隆。
他内心甚至有点想这样做。如果他们能到海隆城,他们甚至可能保持安全。飞灰城会看到他们所拥有的力量。港口有足够的防御力量,并且他们会警惕地追赶他们。
至少可以拖延一段时间。
“朋友们,”他大声地说道,船上的每个人都能听到,“你可以看到我们面临的威胁,是的,我可以听到那些想跑的人的心声。”
他张开双手,安抚了随之而来的低语。
“我知道。我听到你们的声音。我跟你们一起远航而来,你们不是懦夫。没有人可以说你们是。”
但如果他们现在跑了,有人就会叫他们懦夫。阿奇拉知道。尽管他们所做的一切,还是会有人将罪责怪到海隆勇士的头上。不过他不想这么说。他不想强迫他的人这样做。
“我也想跑。我们已经完成了我们的工作。我们击败了帝国。我们赢得了回家的权利,我们不应该留在这里为别人的事业而死去。”
这很明显。他们是因为萨诺斯的乞求才来到这里的。
他摇摇头:“但我不会。逃跑意味着放弃那些指望着我的人,我不会跑。当我被告知提洛斯城的人会发生什么时,我不会跑。我不会跑,因为这些人他们有什么资格让我逃跑?”
他指向迫近的舰队,这个姿势被他做出了现在所能想到的最粗鲁的姿态。至少,这让他的手下笑了起来。很好,他们需要笑一笑。
“事实是,打倒邪恶是每个人的事业。如果一个人让我下跪、让我去死,那我就要一拳打扁他的脸!”
这让他的部下笑声更甚:“我这样做并不是因为这个人威胁了我。我这样做是因为一个叫人下跪的人需要这样的教训!”
这番话引起了一阵欢呼。阿奇拉的看法似乎是正确的。他指着一条侦察船,那船泊在舰队的旁边。
阿奇拉说:“那是我们中的一个。他们带走了他和他的船员。他们鞭打他,直到他浑身鲜血。他们把他狠狠的绑在船舵上,把他的眼睛挖了出来。”
阿奇拉等了一会儿,让恐惧沁入每一个人的心里。
“他们这样做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会吓倒我们,”阿奇拉说,“他们这样做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会让我们逃跑得更快。我要说的是,如果有任何像这样伤害我们兄弟,那我天涯海角也会找到他砍下他的头来喂狗!”
这句话得到了欢呼与响应。
“我不会命令你们,”阿奇拉说,“你们想回家...呃,没有人能说你们没有回家的权利。等他们把战火烧到你身上的时候,也许会有人来帮忙的。”
他耸了耸肩:“我会留下来的。如果需要,我会一个人应战。我会站在码头上,他们要是敢来,来一个我就杀一个,直到我倒下为止。”
他环顾四周,盯着他所认识的每一个人。这是他从海隆带来的兄弟们,他们的斗争解放了奴隶、应征兵,把他们变成了自由战士,而这些人不久之后连杀人都无法做到。
他知道,如果他要求这些人与他一同作战,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可能会死亡。他们可能永远也看不到海隆城中穿过山丘的瀑布。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所做的努力是否足以拯救提洛斯城。他的内心中有一部分希望他永远未曾遇到萨诺斯,没有被拖入这次更盛大的战争。
即便如此,他还是挺身而出。
“小伙子们,我会是一个人吗?”他问,“我必须一个人去面对这些最傻头傻脑的石头人吗?”
“不!”他们的吼声在水面上回荡。他希望敌方舰队会听到这个声音。他希望他们也会因此而害怕。
上帝知道他是多么渴望。
“那么,小伙子们,”阿奇拉怒吼道,“去找你们的桨。我们有一场战斗要去赢取!”
他看到他们开始奔跑忙碌,他不能不为他们感到骄傲。他开始思考,下达命令。消息被送回到城堡,他们开始准备防御。
阿奇拉已经可以听到城市警钟鸣响的声音。
“你们两个,把信号旗升起来! 斯克里姆,我要在港口安排小船和焦油船!我是在这里自言自语吗?”
“很可能是,”水手回道,“他们说疯子就是这个样子的。但是我会完成的你的命令的。”
“你知道要是在一支真正的军队里,这样回嘴会让你得到一顿鞭子吗?”阿奇拉回道。但是他笑了起来。这就是在战斗的风口浪尖上的奇怪现象。现在他们已经非常接近死亡,但是阿奇拉却感到这是生命中最活跃的那一刻。
“现在,阿奇拉,”水手说,“你得知道,一支真正的军队永远不会让我们这样的人混进去的。”
阿奇拉就笑了起来,不仅仅因为这可能是真的。有多少将军可以说,他们不只尊重他们的军队,而且,他们之间是真正的友情?有多少人不是要求他们的部队因为忠诚、恐惧或纪律而赴汤蹈火,而他们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信念?阿奇拉觉得他至少可以为此感到骄傲。
当水手匆忙而去的时候,他有更多的命令要下达。
“一旦我们把战线拉起来,我们就需要用锁链将港口封起来,”他说。
一个靠近他的年轻水手看起来很担心。尽管他的一番演讲壮烈激昂,阿奇拉可以看到他们的恐惧。这是正常的。
“如果我们拉起了锁链,那不就是说我们无法再回到港口里去了吗?”男孩问道。
阿奇拉点点头:“是的,但是撤回到一个有着开放海域的城市有什么用呢?如果我们失败了,你认为躲回城市会是一个安全的选择吗?”
他可以看出那个男孩在思考这件事,可能是在试图找出最安全的方式。不管如何,他可能还是希望他从来没有来当兵。
阿奇拉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去帮助拉锁链。然后你可以去弹弩那边。我们需要好手来发射弹弩。”
男孩摇了摇头:“我会留下来。我不会逃避他们。”
“不要以为你接管了舰队,我就可以逃跑了吧?”阿奇拉问道。
这让正在履行职责的男孩笑了起来,笑总比恐惧好。
还有什么要做的?总是有别的事情,总是有一个接一个的琐碎事务。有人说战争的大部分是在等待,但是阿奇拉发现,与等待相伴而来的总是有一千件细碎的小事情。准备是成功之母,阿奇拉不会因为没有竭尽全力而失败。
“不,”他自顾自地咕哝着,一边检查他的船队拉起的防线,“他们再来五倍的船我也不会认输。”
唯一的希望是交锋和移动。把这些船引到火船边上。在绊船的铁链上粉碎它们。使用己方船只的速度来挑战他们可能的弱点。即使如此,这可能还不够。
阿奇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力量。他想没有任何人见过。送到海隆的舰队是为了惩罚和破坏而设计的。而叛军至少有三股力量的聚集。
这个更强大。这不止是一整个国家的军队。这是征服,而且不仅仅是征服。飞灰城已经看到了一个机会,现在它将夺走帝国所拥有的一切。
阿奇拉想,除非我们阻止他们。
也许他的舰队无法阻止他们。也许他们所能希望的最好办法就是拖慢敌军的速度,削弱入侵的军队,也许这就够了。如果他们能够为西瑞斯争取更多的时间,她可能会找到方法来打败剩下的敌军。阿奇拉曾经见过她用她的力量做过更多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也许她可以直接拿下飞灰城的整个军队,节省他们的麻烦。
阿奇拉最有可能死在这里。如果能挽救提洛斯城,值得吗?这不是问题。如果能拯救这里的人民,还有海隆的人民呢?是的,这对阿奇拉来说是值得的。像这样的敌人是不会满足于他们抢到手的。欲壑难填,一旦他们完成了这里的侵略,他们会立即打到海隆城去。如果他的牺牲会为海隆岛上的农民赢来安居乐业的话,阿奇拉会为之付出千万倍的努力。
他望了望水面,船队前进,他低声说了句话。
“这是你欠我的,萨诺斯,”他说。他又一次在救他。正如他为了这个王子引兵驰援提洛斯城一样,正如他不曾在海隆那里将他一剑砍倒一样。如果他那时不曾犹豫给了他一剑,他的生活可能会简单得多。
看着前面的舰队,阿奇拉怀疑它还会越长越大。
“对!”他喊道,“严守战阵,小伙子们!我们有一场战斗要去贏!”
第 二 章
伊连坐在他的舰队船头,心中充满了满意和期待。满意,是因为他的舰队正在按照他的要求推进。期待,是因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在他周围,它的舰队几乎无声无息地向前滑行,正如他所下令的那样开始拥抱海岸。这种安静是幽灵般潜行在猎物身边的鲨鱼,是一个人的生命消失殆尽后沉默。就在那时,伊连就是矛上的那一道光芒,其余的船队都在这个矛头的指引下蓄势发动致命一击。
他所坐的椅子并不是飞灰城里那一把黑石椅。相反,这是一只更浅色的椅子。它是由所有被他杀死的生物的骨头打造而成了。上面由黑暗猎人的大腿骨围成椅背,还有清洗可见的人指骨。椅子上是动物的皮毛,那也是他猎杀到的。一个教训接一个的教训让这个念头在他的头脑里清明无比:一个人在和平时期以文明论功绩,而在战争时期,则以残酷论英雄。
想到这里,伊连拉了拉椅子上挂着的一条链子。链子的另一端是一名叛军所谓的战士。他在战场上跪下求生。
他说:“我们很快就到了。”
“是,我的主人,”男子回答。
伊连再次拽了一下链条:“除非我下命令,否则你不得开口说话。”
那人开始疯了一样地乞求他的宽恕,他没有理他。相反,他注视着前方的道路,虽然他所有的盾牌和铠甲都附加了额外的防护层,他还是对在背后捅刀子的刺客格外小心。
聪明的人总是这样做。飞灰城的其它石头主人可能认为伊连是疯了,独自前往这个无尘之地,而把他们留下。他们可能以为他看不穿他们的阴谋诡计和小算盘。
当他们意识到真正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在想着这个的时候伊连的笑容放大了。他转向海岸,他心中越加舒畅。他看到了他的先锋队降落在那里时引发的大火。一般来说,伊连痛恨烧毁建筑物,这是无谓的浪费。但是对于战争来说,这是一个有用的武器。
不,真正的武器是恐惧。火和沉默只是加强恐惧的方法。恐惧是一种像毒药一样强大,像刀片一样危险的武器。恐惧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恐惧可能会使敌人做出愚蠢的选择,在鲁莽的虚张声势中冲锋,或者在应该抓住战机时畏缩。恐惧使人成为奴隶,使他们僵硬无措,即使他们的人数更多。
伊连并不那么傲慢,以至于他永远不会感到恐惧。但是他的第一次战斗并没有将自己的恐惧示于人前,他的五十次战斗也没有。他曾经在滚烫的沙滩上、在后巷的鹅卵石上打过仗,虽然他曾经愤怒、激动,甚至绝望,但从未向别人展示过他的恐惧。这就是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的法门。
他现在想要的东西几乎就像是被他的思想召唤了一般。提洛斯城的港口无休无止挣扎进入了伊连的视野。他在等待这一刻,但这并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只有在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才会带走所有值得拿走的东西。
这个城市低沉且臭气熏天,虽然它声名在外,但是它与其它所有的城市没有区别。它没有那无尽的恢弘尘土,也没有远古族人的城市那么鲜明美丽。就像所有的城市一样,当足够的人挤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显露出了真正的卑劣、残忍和丑陋。再多的优雅石雕也无可掩饰。
然而,这是一个值得夺取的战利品。伊连想了想,他那些没有随同前来的同伴们是否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呢?他们占据了石椅,说出了他们的野心和力量、他们的狡猾和他们驾驭政治游戏的能力。
尽管如此,他们的想法仍然格局太小了。他们只想要突袭,夺取战斗的荣耀,然而他现在这样可能为他们带来更多。这样规模的舰队不是为了带回金子和奴隶,虽然两者都会随之而来。他们来这里是要夺取,并占据,然后在这里繁衍生息。除了无尽的尘土什么也没有的话,怎么比得上遍地黄金的肥沃土地呢?既然他们可以在夺取的土地上站住脚,为什么要把奴隶拖回远古族人的战争所摧毁的地方?既然他们可以确保统治这片新土地的绝大部分地方,为什么又要离开呢?
既然可以留下来做统治者,为什么又要突袭后离开呢?
首先,在他面前还有要克服的障碍。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一个舰队横亘在这个城市的前面。伊连想知道他们截下的侦察船是否已经回家了。是否他们看到了等待他们的东西。他可能感觉不到对战斗的恐惧,但是他知道如何在弱者身上最好的催发恐惧。
他站在那里以获得一个更好的视角,以便岸边看过来的人可以看到是谁在下令。只有那些眼睛最敏锐的人才会把他找出来,但是,他希望他们明白,这是他的战争,他的舰队,还有他的城市。
他的眼睛盯在地方做出的防御准备工事上。毫无疑问,这些小船很快就会燃烧起来。舰队已经拉开了战阵准备摧毁他们。码头上的武器随时准备瞄准他们发射。
“这个指挥官倒是有两把刷子啊,”伊连说,用链子拖着他的新俘虏站起来,“他是谁?”
“阿奇拉是如今世上最好的将军”,这个水手说,然后他看到了伊连的眼睛,“原谅我,我的主人。”
阿奇拉。伊连听到过这个名字,并从路西斯那里听到了很多的消息。阿奇拉曾经帮助海隆城从帝国手中解放出来,现在,他又开始胆敢和他对垒。有人说过,这个人可以像狐狸一样狡猾。他的打击目标和移动方式,都是敌人最不希望受损的地方。
伊连说:“我一直很尊重强大的对手。宝剑还需要最硬的铁来磨砺。”
他从黑色皮革鞘里抽出剑来说明这一点。那剑刃是蓝黑色的,边缘有锯齿的形状。这种东西可能是别人最宝贵的武器。但是他学会了平衡,并且建立起了运用它的力量。他有其它武器:刀和扼喉索,弯月戟和双头太阳石匕首。但这只是人们所知道的一小部分。武器是没有名字的,因为伊连真的认为给武器起名这样的事情是愚蠢的。
他可以看到这个新奴隶脸上的恐惧。
“在过去,祭司在战前要献上奴隶的生命,希望能稍解死神对亡灵的渴望。然后,向战争之神献祭奴隶渐成惯例,以表示向战争之神祈求眷顾。您,下跪。”
伊连看到这个人反射性地下跪,虽然他的恐惧已经到达了顶点。也许正是因为他的恐惧。
“求求你,”他恳求。
伊连踢了他一脚,奴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头伸出船头。
“我告诉过你了,你要闭嘴。留在那里。你要感激我没有叫来祭司来念他们的愚蠢祭词。如果死神真的存在,他们对死亡的渴望就是无穷无尽地。如果有战争的话,死神的仁慈只会给部队最多的一方。”
他转身回到他的船上,单手举起剑来,等待指示的奴隶们开始抬起号角。他点了点头时,号角开始响起。伊连看到弹射器和弩炮的弓弦拉紧,火焰弹已经就位。
他背对着阳光,铜色的皮肤和深色的衣服,把他变成了城前的一片阴影。
“我告诉过你,我们要来提洛斯城,我们就来了!”他喊道,“我告诉过你们,我们会夺下这座城市,那我们就一定会将它拿到手!”
他等着响应与欢呼声平息下来。
“我让他们的侦察员带回了一个信息,这正是我打算完成的目标!”这一次,伊连没有停顿,“帝国的每个男人,女人和孩子,现在都是奴隶。任何没有主人印记的地方你们都可以据为己有并且为所欲为。任何声称其拥有那些财产的人都是在对你说谎,而你可以任意的夺取。任何违抗我们的人都要受到惩罚。任何抵制我们的人都是叛军,而且我们对待这些人会毫不留情!”
伊连发现,怜悯是人们喜欢假装存在的一个笑话。如果一个人不能为他服务,为什么还要让这个人活下去呢?他们从尘埃中得到的教训非常简单:如果你虚弱,你就得死。如果你坚强,你可以夺走这世界上任何你想要的。
现在,伊连打算夺取一切。
最棒的是他现在的感受。他为了成为第一石而战斗,等地位到手之后,他才意识到他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了。他觉得自己开始在这座城市中停滞了,只能与石头城的其他主人玩些小小把戏来自娱自乐。而在这里...这里,他可以得到更多的乐趣。
“准备好了!”他向他的手下喊道,“遵守我的命令,我们就会成功。如果失败,你们对我来说连灰尘都算不上。”
他退回到那个水手躺着的地方,他的头仍然伸出船边。
“你本来可以战死沙场的,”他说,他的大剑仍然高高提起,“你本可以作为一个人死去,而不是一个可怜的牺牲品。”
那人转过身来,盯着他:“你说...你说过你不相信这些。”
伊连耸耸肩:“祭司是愚蠢的,但是人们相信他们的愚蠢。如果能激励他们加倍努力,我为什么要反对呢?”
他一只靴子踩在奴隶身上,并确保所有人都能看见他们。他希望大家看到他的征程开始的那一刻。
他说:“我赐予你以死亡。给你们和所有反对我们的人!”
他把剑狠狠刺下,刺入那可怜虫的胸口,刺入他的心脏。伊连没有停顿。他又把剑举了起来,这一次,他那断头刀的刀锋也履行了其原来的职责。它干净利落地穿过了那人的脖子。不是怜悯,而是骄傲,因为第一石永远不会在杀人时在武器上留下不完美的印记。
他举起刀刃,刃的边缘仍然在淌血。
“开始进攻!”
号角响起,天空充满了火焰,弓箭手开始向敌人射箭。较小的船向着目标离弦之箭一样疾驰而去。
伊连发现自己在想着这个“阿奇拉”,那个必须站在那里等待一切发生的人。他想知道他的敌人是否害怕。
他应该会感到害怕。
第 三 章
萨诺斯跪在他兄弟的尸体旁边,有一瞬间,他觉得世界已经停止运转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想或想什么。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当他终于杀死了路西斯时,他一直期待着自己会有一些胜利的感觉,或者至少让人感到有一点安慰,终于一切都结束了。他一直期待着那种自己所关心的人终于安全了的感觉。
相反,萨诺斯只感到悲伤,他为一个可能从来不可能成为兄弟的兄弟流下了眼泪。但是,现在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路西斯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死了。
他死了,萨诺斯的匕首插在他的心脏里。萨诺斯可以感觉到自己手上有路西斯的鲜血。人的身体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血。他的心中期待这一切会有所不同。他想要找到一些迹象证明路西斯只是疯了,或者有办法将他体内的邪恶驱赶出来。但是,路西斯现在躺在那里,只是一个沉默的空壳。
萨诺斯想为他的兄弟做点什么,看到他下葬,或至少给他找一个牧师。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他兄弟的话已经意味着这样做是不可能的。
飞灰城正在侵略帝国,如果萨诺斯想要帮助他所关心的人,他就得马上回去了。
他站起来,收起他的剑,准备跑到门边去。他也带走了路西斯的剑。在他的兄弟所拥有的所有东西中,暴力似乎是最接近他的灵魂的。萨诺斯手持着两柄剑,惊讶地发现它们是如此的相似。他几乎也同样惊讶地发现,旅馆里的人正在围堵他。
“他说你是萨诺斯王子,”一个长着胡须的男人说,刀锋指向他,“是真的吗?”
另一个人说:“像你这样的人,石头之主会为抓住你而付出高额的赏金。”
第三个人点了点头:“如果他们不这样做,奴隶主也会这样做。”
他们开始向前扑来,萨诺斯没有等。相反,他冲了上去。他的肩膀撞到了最近的那个人,把他撞向了桌子。萨诺斯已经狠狠出击,一剑割伤了另一人的手臂。
萨诺斯听到剑划入他的身体时他的哀嚎。但是,他已经在移动了,他将第三人踢回到四个人正在玩骰子的桌子上。那四个人一直沉迷其中,就连他与路西斯战斗时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的骚乱。其中一人咆哮着转过身来,抓住了那个暴徒。
这一瞬间,与路西斯战斗时没有引起的骚乱开始在这座旅馆中爆发开来,然后升级成了一场全面的斗殴。当萨诺斯和他的兄弟以剑搏命的时候,那些曾经满意地站在一旁观战的男人现在开始拳脚相向,也有人拿着刀。其中一个人抓起一把椅子就向萨诺斯的头上砸过来。萨诺斯侧身闪开,从木头上砍下一块,然后那椅子又砸中了另一名顾客。
他本可以留下来战斗,但是他想到西瑞斯可能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所以他开始回避战斗。他曾经相信如果他找到了路西斯,他就能阻止这次入侵,然后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出他的身世的真相,他可以找到他需要的证据,然后回到提洛斯城。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时间了。
萨诺斯向门冲了过去。他打倒了一群试图阻止他的人,在伸过来挡他路的大腿上划出了一个个伤口。然后,他冲到了街道上,然后萨诺斯进入了自从他来到这个城市以来见过的最严重的沙暴。他没有放慢速度。他只是把他的双剑塞进腰带,把围巾拉起来,尽可能地向前推进。
在他身后,萨诺斯可以听到男人们试图追赶的声音,但是他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希望可以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追到他的行踪。萨诺斯像一个瞎子一样摸索着,他路过一个正在打包车子的商人,然后又见到了一对正在咒骂的士兵。他们缩在门洞里躲避灰尘。
“看那个疯子!”萨诺斯听到其中一个人以飞灰城的语言说着。
“他可能是要赶去参加远征队。我听说第四石维克萨已经开始派出更多的舰队,而其他三个石头之主仍在密谋。第一石偷走了他们的急行军。”
“他们总是这样,”第一个人回答。
那时,萨诺斯已经走进入了尘土之中,在建筑物模糊的形状寻找着他的路线。他时刻注意着悬挂在街道上的油灯照亮的迹象。还有石雕。这些石雕显然是为了让当地人可以通过触摸找到他们的路,如果需要的话,他们可以依靠触摸这些雕像,从熊雕街道转至蛇雕街道上。
萨诺斯对这个系统的了解还不够,即使如此,他还是在漫天灰尘中向前迈进着。
还有人在做同样的事情。有几次萨诺斯停下来,试图弄清楚他所听到的脚步声是否来自那些追捕者。有一次,他在一根弯曲的铁块后面的防风林里等了一会儿,他的剑在他的手里蓄势待发,因为他确信那些从旅馆里出来的人已经赶上他了。
事实是,来的是一队奴隶,他们小跑过来,脸上裹着灰尘,抬着一顶轿子。萨诺斯可以听见里面是一个商人催促他们赶快前行。
“快一点,你们这些天杀的!更快一点,不然我给你们挂到行刑架上去。我们必须感到海港,不然我们的战利品就要飞走了。”
萨诺斯看着他们,然后悄悄跟在轿子后面。这些人可能比他更认识路线。他不能太紧密地跟踪,因为在像利沃德港这样的城市里,每个人都会留一份心思来警惕可能的强盗或凶手。但是即使如此,他仍然沿着几条街道走了一段路,然后那轿子就消失在了尘土中。
萨诺斯在那里站了一两秒钟,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沙尘扬起,然后他看到了海港的景色。
那里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他以前认为这个海港的体量已经很大,船只已经很多了。但是现在,似乎已经无法再这样描述了。船只似乎要从港口里满溢出来。似乎萨诺斯可以踏着他们的甲板走到尽头的地平线上。
其中许多是军舰,但现在更多的是商船或小船。主舰队已经从飞灰城进发了,港口应该是空的。但是,萨诺斯似乎没能找到任何另一艘船插足这里的空间。似乎飞灰城的每个人都来到了那里,准备把他们在帝国里抢到的东西拿走。
萨诺斯看出了它的规模,以及它所代表的意思。这不仅仅是一个入侵的军队,而是一整个国家。他们看到了有机会夺取早将他们拒之门外的土地,而现在他们正要用武力夺取他的国家。
不管这对那些已经存在在那里的人来说这代表着什么。
“你是谁?”一名士兵问道,向他走来,“哪个船队的,船长是谁?”
萨诺斯迅速地思考着。说出事实将带来另一场战斗。但是现在,满面尘土的他还带着受欢迎的面纱。他毫不怀疑,他和任何一个土著人一样。但是如果有人猜出他是谁,甚至只是知道他来自帝国,那么结局就不会那么好了。
他简单地想了想他们在飞灰城派出的间谍。无论如何,这不会是一次愉快的经历。
“你是哪只船队的?”这个男人又一次用苛刻的声音问道。
“第四石维克萨的”,萨诺斯的回道,他的声音同样尖利。他试图传达那种我没空跟你在这里瞎磨叽的态度。这样做并不难,特别是他急着回去帮助西瑞斯时,“请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她的船队已经走了吗?”
那个人笑了起来:“看起来你的运气不怎么好。不然呢,你以为你就挪挪屁股,还有时间跟你们喜欢的浪婊子道个别?你浪费了时间,就是浪费了你的机会。”
“该死的!”萨诺斯说,试图好好地演好他的角色,“他们不可能全部走了吧。其它船呢?”
那个人又笑了:“你想要的话可以四处去问问,但是现在肯定都已经满员了,这样好的机会谁会错过呢。不过,去的这些人中有一半几乎不能战斗。告诉你吧,也许我可以在老福柯胡子的船上给你找个位置。第三石还慢悠悠地在后面呢。我要的只是,你得到的战利品,分一半给我。”
萨诺斯说:“也许如果我找不到我们那一队小伙子们,我会考虑你的意见的。”
他待在那里每一秒钟,都是没有踏上提洛斯回程的时间浪费。而这里的每一名船员,一旦发现他是谁,就肯定会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他看到那个男人耸了耸肩:“你这样迟,肯定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我们等着瞧吧,”萨诺斯说,然后向其它船走过去了。
尽管从表面来看,萨诺斯是在找一艘没有希望找到的船,尽管他自己也小心翼翼的。他可不想冒冒失失地闯进飞灰城的海军服务团。
不过,如果他不得不这样做的话,他就会去。这意味着回到西瑞斯身边,这意味着他能够帮助她,他会冒险一试的。他扮演着飞灰城战士的角色,好像在努力赶上什么大军开拔的进度似的。如果主舰还在的话,他甚至可能会将它当成他的第一选择。他会试图尽可能靠近第一石头,然后杀死他。
然而,现在,他不得不跟着第二舰队一起启航。他到达海港的时候为时已晚。他肯定无法帮上忙了。于是他在许多船之间的甲板走来走去,看着士兵们拎着水桶和食物。萨诺斯至少给三只船的主控板砍出了裂缝,但是,这没什么。这样小的破坏不可能阻止这样庞大的舰队。
他一直在看。他看到男人和女人正在打磨武器,把奴隶安置到位。他看见满面灰尘的祭司吟诵祈祷,进献牲口,那些祭司动物的血将灰尘混成了红色的泥土。他看到了两个手持不同旗帜的士兵在争论谁先下码头抢夺军功。
萨诺斯看到了很多让他生气的事情。这让他更加为提洛斯城感到害怕。在码头的混乱之中,他无法看到的只有一样东西。这里有数百艘船,各种形状、大小和设计。有些船上坐满了强悍的士兵,而有些则是追寻荣耀的小快艇,它们的存在是带人们去观看这场入侵而非参与其中。
他没看到的是把他带到那里的船。他需要回到西瑞斯身边,而那时,萨诺斯不知道他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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